傘花

傘花，

紅綠藍白，五彩繽紛的色調，不只抵禦了淅瀝瀝的雨水，滴滴答答的規律聲，在不知不覺之間卻也構成了一個個屬於傘下人的專屬空間……情侶享受著，親子同樂者，學子們擠在一起嘻鬧著。傘緣之外，是塵囂汙穢；傘緣之內，竟是無垢極樂……那怕區區五十公尺的距離，從校門口到穿堂，耳邊不時還傳來教官黃色哨子的刺耳催促！可時間的量詞在傘下不具任何意義。

 

雨，是文明世界與想像國度的漸層，如同品酒一般，小雨怡情、淺酌助興，可豪雨則會釀災，酗酒更會惹禍。也許最好的境線就是細雨或微醺吧？還是兩者兼具……當然，「酒醒夢回愁幾許，夜闌還獨語。」，東坡居士秋雨後的惆悵，是不可避免的副作用。

 

又追朔「雨」字之起始，在中國商代甲骨文裡屬於象形字，而且在卜辭（占卜）中除作為雨水使用之外，也指動詞的降雨。又早年氣候變化直接影響著人們祭祀、農耕、田獵和征伐等活動，靠天吃飯絕非刻意渲染，故有關氣象的卜問，是甲骨卜辭中最重要的一環，尤以對「雨」的卜問甚多。而不只是中土部落，世界各地的先民們都會舉行各種祭祀，用以祈求降雨不會造成水患，同時在旱災時節亦向神靈祈雨，方法包括祈雨舞……以及獻上活祭等，用人畜的性命換取老天的陽光笑顏，是無奈也是殘酷。

 

重讀葉青老師的作品〈大雨〉，第一段的敘述著實讓人回味再三：「但我怕你被其他的東西淋濕　歲月之類　人群之類」，雨的洗禮能滌除肉身的塵埃，返歸純淨安好，但遺憾的是，陽光普照的人生往往只印製在雞湯文的鉛字上，晴天霹靂夾帶大雨滂沱，視線模糊到無法抬頭向前，雨水跟淚水的密不可分似乎才是凡人拿到的劇本……偶爾夾頁裡出現的廣告會是宗教信仰或視聽娛樂。

 

「烏雲往往鑲嵌著燦爛的銀邊。」，這是耳孰能詳的英國俗諺，恰到好處地用天氣比喻人生，黑暗正因為有光明才能凸顯其對未來的期盼，萬一長夜將盡還是長夜，隧道深處還是隧道，那……吼！是還沒睡醒啦；可歐洲的「雨都」是挪威的卑爾根（Bergen），倫敦除了惱人的雨，更有陰沉到化不開的濃霧，但雨過天晴，霧氣散去後的撥雲見日，想想，也是一種浪漫，更值得一杯好茶。

 

連日的雨勢，時大時小，從白晝到夜晚，陽台上的城市天際線，降水如珠簾，迷濛中悄悄帶走了夏日的熱浪。路口的蔥油餅店，傘的顏色是店員叫號時的指引，可橘、綠、紅外送軍團間的街頭對壘，長袖外套已經披掛上陣。

 

冷了。

X  X  X

尾聲：

 

自知文筆尚無法流暢到位，故不愛寫散文，只能當作是自言自語。對了，既然是下雨天，不然我來分享一個親子故事好了。

 

有天，雨下很大，雷聲轟隆，街道上早早就看不見四處遊蕩的人影。晚上就寢前，爸爸一邊唸著故事書，一邊準備哄孩子睡覺。

 

意外打斷了王子與公主重逢的結局，孩子有些疑惑地對爸爸說：

 

「爸比，可以幫我看一下床底下有沒有妖怪啊？我覺得好害怕！」

 

爸爸聳了聳肩，莫可奈何，假裝配合孩子的要求，轉身往床底下看看……

 

床底下，「另一個孩子」正瑟瑟發抖著。

 

「爸比！我床上有人！」

 

盯著爸爸的，是驚恐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