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魔術師」,莫內(Claude Monet)
「色彩足以讓我終日痴迷、喜樂……以及感到一絲『折磨』。」
搖曳但不傷眼的樹影透光,伴以試探性的調皮微風,似乎已悄悄暗示著今早的超商咖啡不該再繼續沉淪於冰美式的沁涼誘惑了。晚夏的不捨放手也彷彿意味著白晝越發短暫,即使末梢枝枒依舊顯得翠綠,可毫不起眼的一抹嫣紅,卻隱約地提點吾人務要珍惜青春年少……因為「時間」就像魔術師,不知不覺間,變走了輕狂與桀驁,也變走了熱血和執著。剩下的,或許是圓融與沈穩、謀定且坦然,偶爾,內心戲再多一些無奈跟自嘲吧?
上午7點35分,一場只屬於我與秋陽之間的約會,港灣的朝陽灑落一片金黃色的澤被,水面上的粼粼,值得悠然地慢飲一杯熱摩卡。攤開手邊的筆記本,我緩緩寫下……
「光影魔術師」,莫內(Claude Monet,1840.11.14 – 1926.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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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laude Monet peignant à l'orée d'un bois, vers 1885 John Singer Sargent Londres, Tate Gallery |
I.名人巷的住民
身為西元十九世紀西洋畫壇「印象派」(Impressionnisme
/ Impressionism)風格的奠基者與旗手人物,莫內誕生於法國巴黎右岸的第九區,後來全家移居至法國西北部的海港城市勒哈佛爾(Le
Havre),父親當時則經營一家批發雜貨店,生活品質於小康之上。
孩提時代,莫內已藉由隨手塗鴉,並採單張販售(每一幅10
- 20法郎)的炭筆素描作品在校園裡獲得同學與師長的矚目(以及一點崇拜),除了具備商業頭腦,更隱隱流露出日後不凡的才華。後來他拜師繪畫名家大衛的學生歐沙爾(Jacques-François
Ochard),和米勒的學生布丹(Eugène Louis
Boudin),在亦師亦友、承先啟後的技藝薰陶下,完成了進一步的專業訓練。
莫內的正確出生地位置為巴黎第九區的拉菲特路45號(45 rue Laffitte),而距離僅需3分鐘步程的拉菲特路15號,傳言也是另一位歷史名角來到世界的窗口,誰?法國皇帝拿破崙三世(Napoléon III)。這應該是如假包換的花都「名人巷」了吧?。
西元1859年,莫內以習畫之名再返巴黎。踏入藝術者的聖殿「羅浮宮」(Musée du Louvre)之際,他與其他年輕且懷抱創作熱情的學子一樣,於窗邊臨摹多位先輩巨匠的傳世偉構,也迅速地增進素描的技法。
22歲,莫內決定違抗父命,不願繼承穩定的家業,失志成為終身的藝術工作者,並加入了當年在花都文化人團體裡小有名氣的「格萊爾」(Gleyre)畫室,與其他新秀畫家們(包含雷諾瓦、巴齊耶等)一同於畫布上切磋、砥礪……遙想當時,西元十九世紀六零年代,歐洲的船艦巨砲方擊潰了歷史悠久的遠東天朝,可大西洋對岸的新生美國卻爆發為意識形態而自相殘殺的血腥內戰。寰宇局勢動盪不安之餘,世人卻又藉著理性科學的指引抬頭挺胸地勇敢向前!尤以在年輕人激情奔放的反叛禮教與衝擊傳統價值觀下,大家齊聚在咖啡館裡集思廣益,大膽勾勒出了一種超越當代思維的繪畫技法……
那就是在戶外或是置身自然的燈光下,用濃厚的油彩來直接作畫,不再需要回到畫室做最後的調整與修正,主張忠於時態,還原現場,此舉亦成為印象派畫風的濫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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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a Femme en robe verte, 1866. |
西元1874年的4月,法國剛從第二帝國的覆亡進入再一次的民主共和。一個良辰吉日吧?歷經十年的沈潛,這群向來被外界歸類為非主流,有些甚至是在沙龍展裡連連落選的青年畫家們,聯合舉辦了首次的公開對外展覽……身為主要畫師之一的莫內,拿出了一幅完成於前年11月,名為《印象.日出》(Impression, soleil levant / Impression, Sunrise)的畫作。

Impression, soleil levant (1872), musée Marmottan Monet
拾起調色盤之初衷,莫內只以「日出」為名,描繪自己清晨在家鄉勒哈佛爾欣賞太陽升起時心中所得到的那股莫名悸動。然而,莫內的手法卻一反常態,跳脫了昔日學院藝術派畫家們強調陰影與輪廓線條明確的繪畫手法,毫不遲疑地大膽選擇以光和影的兩相對比,呈現出一股散布於大氣之間的特殊氣息!
學院藝術(academic art),泛指於新古典主義和浪漫主義運動中,受權威級「法蘭西藝術院」(Académie des
Beaux-Arts)訂立之標準所影響的畫家與其藝術品,以及追隨這兩種運動並試著融合以為己身獨自風格的藝術行為。多數畫家習慣於陰暗的室內構思出靜態的神話故事或歷史紀錄之主題場景,更尋求線條跟構圖間的平坦、光滑,同時畫風裡亦帶有幻想式的理想主義。
根據天文科學家日後的詳實考證,莫內畫中的「日出」,真確時間大概是西元1872年的11月13日早上7點35分左右。而其構圖中不見任何虛構場景或史詩人物,更絕非佐以精雕細致的來回粉飾。映入眼簾的,是再也平凡不過的港景,更是天天都看得到的日出……可以說是人生航行裡毫無波瀾的尋常,也可以笑稱是多數世人早已遺忘的上帝恩賜,
II.《印象.日出》?
據說身旁友人無一不建議莫內於參展前更換標題,甚麼《日出:勒哈佛爾美麗又神秘的早晨》?或是《水天一色的朝陽與擺渡漁夫》?他應該要謹慎挑選一個更具吸引力,最好是那種能打動畫商青睞或兼顧評論家目光的破題。因為只要標題對了,無論是收購價碼、輿論話題,年輕人一切都將迎來順風順水。
可固執己見,又可能帶些孤高傲慢的莫內aka天蠍男,二話不說,僅是淡淡地在「日出」前面加上「印象」兩字。《印象.日出》,其他免談。
形而上的超脫意境,更不若以往大家熟悉的美學色彩,《印象.日出》的揭幕亮相,當下著實讓看重一筆一劃、潛心鑽研與勾勒細微線條的學院藝術派畫家或擁護者們大吃一驚,各個人的臉上更是一幅面具樣式的「目瞪口呆」……請留意,這裡絕不是對莫內的恭維!
「……模糊地、令人難受地呈現在人們面前,證明了作者(莫內)的無知及對美與真實的否定,即使是壁紙的草圖也想比這幅海景更完整些。」
勒羅伊(Louis Leroy,著名版畫家、畫家與評論家)於主流報刊(《Le Charivari》)上的犀利譏諷,不只是情緒值滿點的人身攻擊,更是對傳統舊有藝術的死命捍衛。在學院藝術派的認知下,《印象.日出》充其量就是隨手畫個「印象」、塗抹各個色塊或空氣而已,相較於主流畫派的嚴謹,莫內簡直是不倫不類又不知所云的存在!正所謂「難登大雅之堂」者,沒錯!就是在指這群不學無術又賣弄氣質的年輕人!
樹就是樹,樹就是綠色的樹;花就是花,花就是紅色的花,更不用提所有的陰影只能是黑色或暗棕色,如同過往篤信「地心說」的神職人員,對畫作取材、繪製工法有其異常堅持的學院藝術派人士始終奉行色彩的「政治正確」,無法接受光源與色調的變化與轉換。莫內年少時雖然也師承學院藝術,可後來卻果敢走出畫室,進入戶外,在一片陳腐、守舊的虛構佈景中證明作者必須存在於畫作內第一視角的意義跟價值……
即使學院藝術派藉由報刊或評議,將這群「離經叛道」的新秀畫家斥為不入流的「印象派」!但仿若中世紀文藝復興時期繪畫技術的首次躍進,運用明暗、透視等科學技法徹底改造了畫布上的世界,帶領人們踏入近代藝術的殿堂,印象派作品的出現,莫內的光影美學,同樣打破了原本被視為是「定義」一詞的用色觀念,當下寫生時態的色彩記錄,更是顛覆了先前所言……從歷史故事和神話人物,乃至於是昏暗畫室裡的憑空想像!換句話說,莫內畫筆下的光源色與環境色,一步步照亮了現代藝術的光明路徑!大器點燃了西方繪畫繼浪漫主義、現實主義後的第三次畫風革命。印象主義!高歌詠嘆平凡中的不凡,尋常中的偉大。
「我不會畫天使,因為我從來沒有見過他們。」,庫爾貝(Gustave
Courbet)。現實主義畫派(Réalisme)創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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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are Saint-Lazare, 1877, Fogg Art museum, Cambridge, Massachusetts. |
III.光與影的對話
隻手打造新時代的莫內,此刻我們不能說他就此過著飛黃騰達、名利雙收的日子,因為在踏入不惑之年前夕,深愛的髮妻卡蜜兒(Camille-Léonie
Doncieux)不幸罹患子宮癌病逝,期間他還遭到長輩斷絕金援而一度陷入了謀生困境……
但天無絕人之路,邁入中年之後,隨著畫商的四處奔走與遊說,私人贊助者的慷慨奧援,莫內的能見度與正面評價也不斷提升。西元1883年春末,莫內於巴黎西方的吉維尼(Giverny)租下了附穀倉的建物作為起居空間跟畫室,幾年的光陰下,越發成熟的筆觸與努力不懈的工作也讓他大幅改善了財務狀況,現時已經有多餘資產得以收購自宅跟鄰近的房舍了。
西元1892年,昔日的主力贊助者兼摯友之一,法國前百貨大亨埃內斯特(Ernest
Hoschedé)的遺孀艾莉絲(Alice Hoschedé)決定與莫內兩人攜手共創人生的第二春……後者在埃內斯特破產落難時伸出援手,大方接濟前贊助者一家人的生活開銷。而寄人籬下的艾利絲當時一方面除了從旁照料莫內與卡蜜兒的兩個孩子之外,當然也盡心盡力扶養自己的六個孩子……但傳言埃內斯特么子讓-皮耶(Jean-Pierre)的生父正是……莫內。當然,藝術家的花邊韻事總是文化圈裡不可或缺或者是畫商兜售作品時額外添加的辛香調味劑。
埃內斯特的長女布蘭契(Blanche)於成年後走上職業畫家一途,並與莫內長子,化學家讓(Jean Monet)於西元1897年結為連理,正所謂親上加親;而莫內一生珍藏的不公開畫作中,有一幅即是描繪著讓5歲時騎著玩具木馬的生活寫景圖(畫作目前由美國大都會博物館Metropolitan
Museum of Art所保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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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ean Monet sur son cheval à bascule, 1872, Metropolitan Museum, New York |
擁有更寬敞的工作室與私人空間之後,莫內並未因此自滿而停下對創作的野心,反而著手整建更大的溫室和著手繪製心中籌畫許久的系列畫作:也就是在不同的時間與光線之下連續描繪同一個主題,以顯現出光影之間的差異。
莫內著名的連續畫作品,首推西元1895年於巴黎所展出的《盧昂主教座堂》(Rouen Cathedral)。光此一主題,從西元1892年到1894年間,莫內一共就畫了超過30張的原圖!其韌性與毅力絕非吾輩三兩筆得以輕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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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ttps://fr.wikipedia.org/wiki/Claude_Monet#/media/Fichier:Claude_Monet_-_Rouen_Cathedral,_Facade_(Sunset).JP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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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ttps://fr.wikipedia.org/wiki/Claude_Monet#/media/ Fichier:Claude_Monet_La_cath%C3%A9drale_de_Rouen,_le_portail.jpg |
曾經是中世紀歐洲各王國與眾教堂的建築典範,並於西元1876到1880年間作為世界最高教堂尖塔的紀錄保持者(151公尺),莫內當時在盧昂主教座堂的對面租下一棟房舍以改建臨時工作室,並迎合著西元十九世紀末法國天主教信仰與藝術雙重復興之浪潮,故作品亦受到教會跟藝術圈極高的推崇。目前法國奧賽美術館(Musée d'Orsay)擁有《盧昂主教座堂》其中的五幅畫作做為永久館藏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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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mp de coquelicot près de Vétheuil (1879-1880). |
IV.Les Nymphéas
讀萬卷書,行萬里路,藝術工作者亦是如此。從威尼斯到倫敦,透過一次次的壯遊旅行,莫內也長年持續描繪著眼下所見的各國美景與風土民情。而在吉維尼(Giverny)的自宅內,他除了向當地政府申請開挖許可,讓溪水流入自家庭院外,更興建人工池塘與日式太鼓橋(紅色拱橋與水面倒影連成一體之後由於貌似日本太鼓,故得名),甚至指揮園丁們精心搭建起心中理想的夢幻花園……包括草木種植的位置,以及大量添購花卉或植物學的參考書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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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laude Monet devant Les Nymphéas, dans son jardin à Giverny. |
擁有「水中花后」之雅號,命名更源自希臘神話水精靈的「睡蓮」,起初只作為莫內宅邸中的池塘觀景之用。可一次不經意的凝視或發愣,他猶如受到天啟般地認為水中的精靈此時正躍然池上,雖不至於「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但也順手拿起畫筆與調色盤,開始以「睡蓮」為主角作畫……

Le Bassin aux Nymphéas, harmonie verte (18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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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aint-Georges Majeur au crépuscule. |
西元1900年11月跟1909年5月,歷經海外取景寫生,以及陷入低潮所引發的憂鬱症與熬過強烈自我否定(包括大量撕毀未完成作品)期後,莫內以「個人近作展」與「《睡蓮》(Les
Nymphéas):水生寫景」兩個主題為名,先後於巴黎畫廊公開其13幅與48幅的《睡蓮》相關作品。
莫內筆下的《睡蓮》,那「透過陰影展現存在,藉由零碎呈現整體。」的構圖風格再次顛覆了西方藝壇的固有認知……而根據傳記作家的引述,莫內雖然不曾明示日本文化對其筆觸、調色有何顯著影響,但《睡蓮》隱約可見的婉約和風,一切似乎不言可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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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ymphéas, 1904. |
早在西元十九世紀六零年代以降,伴隨浮世繪、漆器、瓷器等「日本風尚」(Japonisme)在法國、英國等歐洲國家逐漸興起,成為一股神秘的東方潮流下,年輕的莫內為求解決燃眉之急的財務困境,因此也於西元1875年繪製了以妻子卡蜜兒為主角,身著紅色和服的油畫《日本女人》(La Japonaise)。即使這幅充斥和風雅韻的作品只呈現出歐洲人眼中對東瀛的膚淺認知,而非真實的文化內涵,晚年的莫內更對當時迫於「謀生」所需而降格繪製取悅(買方)市場的作品感到羞愧,但同年《日本女人》參展時破紀錄的兩千法郎(2020法郎)高價收購,不只紓緩了捉襟見肘的金錢關卡,也與日本結下了難以割捨的緣分。

La Japonaise, 1875, museum of Fine Arts, Boston
莫內一生總共完成約250幅的《睡蓮》畫作,扣除掉私人收藏或下落不明,目前最少有十九幅《睡蓮》作品被展示在日本各個博物館或展覽廳,包括鹿兒島市立美術館、東京普利司通美術館、岡山大原美術館以及香川地中美術館等。
然而,
V.莫內沒有黑色
在老邁體衰,眼疾(白內障)越發加劇、艾莉絲與長子讓,甚至是往日一同作畫的印象派摯友們都和莫內一一死別的全然孤寂中,身心痛楚的絕望,加上無法辨識顏料色彩的莫可奈何,讓他幾乎損毀了西元1909年到西元1914年間的所有佐品跟草稿。但所幸在諸多友人(如羅丹,是,雕塑《沉思者》的那位羅丹沒錯)與畫商、政治人物(法國總理克萊蒙梭),乃至於日本華族與藝術愛好者黑木三次夫婦(其養子後來成為明仁上皇在皇太子時期的輔佐文官)的陪伴與鼓勵下,莫內勇敢克服心魔,慢慢調整心態,也走出了失去至親好友們的陰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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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laude Monet dans son jardin vers 1917, autochrome d’Étienne Clémentel. |
同年稍晚,莫內的14幅畫作因猶太裔私人收藏家的離世而正式以遺產身份進入羅浮宮,作為官方永久館藏品,此舉亦打破了文化界長期所稱畫家必須要「離開」十年之後作品才有資格收錄於羅浮宮的不成文慣例。莫內也受館方盛情邀請,前往特別展示廳欣賞自己的作品。從「離經叛道」到「絕世珍寶」,從曾經窗邊臨摹的年輕學子到現在舉世尊崇的印象派大師,莫內回到羅浮宮想必內心是感慨萬千吧?但毫無疑問的,莫內對藝術創作的堅持與無私奉獻,現時已經沒有任何爭議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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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e pont japonais entre 1920 et 1922, The Museum of Modern Art, New York. |
西元1923年,莫內接受白內障手術,在視野色調轉為偏藍(一說是術後他可以看到旁人難以發現的紫外線)的情況下,繼續著手其晚年最遠大也最具挑戰性的目標:單幅高2公尺、寬4.3公尺的連續4張《睡蓮》巨型裝飾畫。隔年,莫內的創作生涯總回顧展成為當時歐洲藝文界的年度重要盛事。
12月5日中午時分,那是西元1926年的冬日,也是世界大戰歸於平靜後的四海承平,莫內安詳地於病床上緩緩放下了畫筆,是武士的卸甲還鄉,亦或是偉人的北斗星沉,「印象派」大師以86歲的高齡辭世。
「莫內沒有黑色!」
克萊蒙梭要求治喪單位以花紋布取代告別式上會場慣用的黑紗布,作為對好友的最高致敬。
西元1927年5月17日,莫內的《睡蓮》巨型裝飾畫於巴黎橘園美術館(Musée de
l'Orangerie)正式揭幕。

Two of the eight Claude Monet Nymphéas on display in the museum
精心打造的《睡蓮》展示廳,是莫內傳世至高的嘔心瀝血。
尾聲:
「試著忘卻你眼前所看見的一切,不論是一株樹,或是一片田野;只要想像這兒是一個小方塊的藍色,那兒是長方形的粉紅,又另外這兒是長條紋的黃色,並照你認為的印象去畫便是……」
座落巴黎第十六區,比鄰花都肺葉布洛涅森林(Bois
de Boulogne)的「瑪摩丹美術館」(Musée Marmottan
Monet),收藏了約三百幅的印象派與後印象派等絕世畫作。此地最早由公爵的狩獵小屋改建,並於西元1934年設置為美術館。
| Vue au croisement de la rue Louis-Boilly et de l'avenue Raphaël. |
西元1966年,隨著莫內次子米歇爾(Michel Monet)車禍逝世,律師按照其生前遺囑,吉維尼的房舍與花園贈予「法蘭西藝術院」進行管理與維護,而莫內的畫作則同樣由藝術館所管轄的瑪摩丹美術館收為典藏,一次無我的文化傳承與延續,也讓瑪摩丹一夕之間躍居全世界收藏最多莫內真跡的展覽場館。
步出巴黎地鐵9號線La Muette站,蒼鬱的公園,不甚起眼的建物?是,瑪摩丹美術館到了,那裡有《印象.日出》!現在是上午7點35分,打從心底暗自竊笑著,一場只屬於我與莫內之間的約會,當然值得啜飲一杯加了鮮奶油的熱摩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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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laque émaillée indiquant le nom de la station. |
突然一陣茫然,默默地攤開手邊的筆記本,我緩緩寫下……
「Oh là là……瑪摩丹美術館,週二到週日,每天上午10點至下午6點開放,然後星期一公休。」(哈哈)
圖文來源,一併致謝:
https://en.wikipedia.org/wiki/Claude_Monet
https://en.wikipedia.org/wiki/Impressionism
https://en.wikipedia.org/wiki/Musée_Marmottan_Mo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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